&esp;&esp;宋楚楚入湘阳王府为妾已有十日,仍未见过湘阳王一面。
&esp;&esp;为妾者非正妻,不行六礼。
&esp;&esp;入府当天,她脸色铁青,从侧门草草入府,袁管事把她领至一处偏院。屋舍虽不至于破败,但陈设简陋,光线昏暗,显然为寻常下妾所居。
&esp;&esp;她怒声质问:「你竟敢怠慢于我?你可知我爹爹是谁?」
&esp;&esp;袁管事垂首拱手道:「回宋娘子,此乃王爷安排。」
&esp;&esp;话无不恭敬之处,却藏着三分漠然,七分轻慢。
&esp;&esp;宋楚楚气血上涌,骤然扯下腰上丝带——不,状似丝带,实则是一根柔韧细长,适合女子使用的鞭子!「啪」一声清响,鞭影如蛇,不偏不倚抽在袁管事的脚背上。
&esp;&esp;袁管事痛呼一声,仓皇跌坐在地。他虽知道宋楚楚骄纵跋扈,素有骂名,却不料她果真如此行径。他随即慌忙起身道:「宋娘子携带兵器入府,不合王府规矩!」
&esp;&esp;宋楚楚却已在一旁坐下,气焰不减,将长鞭轻轻按于桌上,哼声道:「我要见王爷。」
&esp;&esp;然而,自她入府以来,湘阳王从未踏足此地半步。
&esp;&esp;入府第三日,宋楚楚把下人送来的饭菜摔了一地。「这是何等饭菜!」
&esp;&esp;送饭的丫鬞吓的脸色发白,颤声解释道:「宋娘子,这些皆是王府中姬妾所用,厨房每日按例准备,皆是新鲜出炉,美味精緻…」
&esp;&esp;「姬妾」二字直触宋楚楚逆麟,气的她一张漂亮脸蛋扭曲起来。最后小丫鬞哭着出来,脸上一道深深的红印,显是被鞭子抽过了。
&esp;&esp;自此过后,下人只敢把每顿饭菜搁在房门前。门却牢牢锁着,宋楚楚寸步难出。
&esp;&esp;「放我出去!」宋楚楚喊道,重重往门板踢了一脚。
&esp;&esp;门外小廝低语:「王爷有命,宋娘子不得出房门半步。宋娘子息怒,莫惹王爷不快。」
&esp;&esp;入府已有十日,宋楚楚愈加焦躁难耐。
&esp;&esp;她为永寧候庶女,生母为侯府妾室。母亲明明比侯府主母更早进门,也与爹爹恩爱甚篤,却只因家世寒微,只能为妾;宋楚楚也只能称生母一声「姨娘」。九岁那年,姨娘因病逝世。所幸的是,爹爹念与姨娘旧情,对她的宠爱不亚于嫡妹。奈何嫡庶终究有别,宋楚楚知道,以她庶女的身份,若要上嫁,只能为妾;可爹爹身为朝中重臣,若她嫁与一个家世比爹爹稍逊一筹的男子,做正妻也非不可能!
&esp;&esp;如今,仅仅因她稍稍作弄那自以为高贵的嫡妹,爹爹竟狠心将她送入湘阳王府为妾!
&esp;&esp;思绪愈发不甘,宋楚楚怒将架上的碧绿花瓶一掌扫落,碎片噼啪坠地。夜色正深,花瓶的落地声在寂静的夜里份外突兀刺耳。
&esp;&esp;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,一人徐步踏入。
&esp;&esp;男子正值壮年,身穿深色缎袍,腰系玉佩,轮廓分明,眉深目冷,鼻樑挺直。英俊固然英俊,但寒意逼人,且神色不悦,锐利的双眼让宋楚楚不禁垂下眼睫。
&esp;&esp;她知此人便是湘阳王,忙低首福身行礼柔声道:「楚楚拜见王爷。」
&esp;&esp;湘阳王抬脚越过碎瓷,步至房中唯一的罗汉榻旁坐下,身姿端正,眼神不怒自威。下人连忙收拾地上碎片。
&esp;&esp;男子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缓缓问道:「入府十日,可还习惯?」
&esp;&esp;宋楚楚上前数步,委屈道:「王爷,府中下人皆欺我辱我。我…我终是永寧侯的女儿,他们怎能——」
&esp;&esp;「欺你辱你?」湘阳王眼神掠过架上的长鞭,语气淡然。「听闻宋娘子善用长鞭?」
&esp;&esp;「我……」宋楚楚一时哑口无言。
&esp;&esp;「本王问你,是否善使长鞭?」
&esp;&esp;亲王的语气威压逼体,使宋楚楚脊背一凉,生出一丝怯意。「……是。楚楚曾随爹爹学过一点拳脚功夫,也学过鞭法。但——」
&esp;&esp;「来人。」湘阳王语如冰石,「将她拿下。」
&esp;&esp;突然房门外两名侍女疾步走入,分别从左右两侧抓住宋楚楚。
&esp;&esp;宋楚楚心头一震,怒火骤起。于永寧侯府中长大的她,何曾受过这等粗暴对待?情绪失控间,抬手便是一把掌打在侍女脸上,留下刺目红痕,怒斥道:「你敢?」
&esp;&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