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订婚了的缘故,你的人身自由得到了一些放松——但是仅限于可以从加茂家移动到禅院家。
在准备结婚事宜的这段时间里,你被允许提前去禅院家熟悉环境。
真是有够“宽容”的。你觉得好讽刺。
你对禅院家的环境提不起丝毫兴趣,可偏偏在这种时候,加茂宪纪又开始时不时跑到你面前晃悠,彰显着他那无法忽视的存在感——以及对你的事情的,出乎寻常的好奇和探索。
他坐在你面前问你:“姐姐,你喜欢禅院家的少爷么?”
你微怔,随即道:“……当然了。”
你当然喜欢,你只能是喜欢的。你不可以不喜欢。
你的处境已经变得如此难堪,倘若还表现出对自己即将来临的婚姻的不情愿,就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了。
你已经……不想再制造出任何关于自己的、供他人取笑的谈资出来了。
谁知道加茂宪纪会在背地里怎么看待你呢?这个轻易地夺走了你最渴望的一切的小男孩,却总是毫无自知之明。
或许是因为在他心底里也真心实意地认为,你不可能有机会得到继承人的位置——即使他还只是个小男孩,却也对这些长久以来从未变化过的古老家族的“规则”熟知于心。
加茂宪纪在你面前流露出了思索的神情。
你没心思去猜测他都在想些什么,加茂家也不比禅院家好到哪里去。
因此,在听到禅院家派遣随从过来告诉你直哉少爷邀请你去禅院家“做客”的时候,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。
在护卫名义上的保护,实际上的看守下,你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禅院家。
和加茂家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地方……硬要说的话,禅院家会把每个人的价值压榨得更为彻底。即便是没有继承术式和咒力的那些普通人,也会被利用起来,进入禅院家的“躯俱留部”,在高强度的肉。体训练中被培养起来,作为精英术师队伍“炳”的下属部队使用。
加茂家倒是不屑于此,作为曾经的阴阳师家族,他们纯粹地看不起那些没有咒力的人。在加茂家,没有咒力的人,连被训练的价值都没有。
直到看到了家族对加茂宪纪的严苛培养,你才明白了自己过去所经历的一切,根本就没有半分是按照继承人的模式来进行培养的。
对术式的掌控、肉。体上的训练要求,甚至远远不如年仅六岁刚被接回来的加茂宪纪。
反而是礼仪和姿态方面有更多的、更全面的要求。
你的生长环境,比加茂宪纪少了很多“压力”。只可惜你没能早早地察觉到,因为你既不了解其他家族对于未来继承人的培养标准,也看不起你那些废物般的堂兄弟们。
禅院家主的兄弟的夫人接待了你,这是因为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夫人早已离世的缘故。
那位有着沉默内敛的姿态的夫人,将你领向了禅院直哉的院子。
她对你说:“直哉少爷在琴房里。”
琴房……
你也练习过一段时间乐器,但是是传统的三味线,主要作用是静心和陶冶情操。只可惜你兴致不高,弹奏得也一般。
“来了啊,真知子~”障门开启,便看见禅院直哉支着自己的脑袋坐在窗边,歪头带着笑意看着你。
阳光从窗外落进来,轻盈地包裹着那头金灿灿的头发,一时有些晃眼。
总是穿着规整的纹付羽织和长袴,脚上也套着足袋的禅院直哉,在穿着打扮上恪守着古板的家训。却也会做染发的新潮举动,而且你发现,他学的是西洋乐器。
坐在琴凳上的禅院直哉,面前摆放着一架漂亮的胡桃木钢琴。
他没有打开琴盖,姿态也很随意。为你引路的夫人早已无声地退走,你的护卫则是在几米之外的院子里守着,不远不近,却能保证你不脱离视线。
你知道,连你在禅院家见了些什么人,做了什么事情,都会被护卫汇报给加茂家——这是为了提防你又接触那些“不三不四”的下等人。
你微垂眼睑,不去看禅院直哉脸上的笑意。
“怎么又是这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?”禅院直哉扯开嘴角,朝你招招手,叫你过来些,他评价你,“搞得好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,难不成你觉得来见我这种事很委屈?”
“……没有的事。”你强撑着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些。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,以前被五条悟拒绝的时候,你也总是要这样强撑笑意。
你顺着禅院直哉的动作走近了些,停在了距离他三步的位置。
禅院直哉看到你的举动,嗤笑出声:“搞什么鬼,再过来点。”
他说着,伸手将你拉了过来。
看着他对你伸出手,被他的手指抓住手腕的时候,你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。只能任由他将你拽到了身边。
禅院直哉的手掌有些硬,上面的薄茧,无声地诉说着他进行过的那些训练。
相比较之下,并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