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闻亦走开后,盛星河在人潮中找到他的身影,看到他站在一盏灯下跟人说话。
&esp;&esp;闻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,远远看过来,很随意地冲他笑了笑。
&esp;&esp;盛星河面无表情,隔着人潮和他对视,闻亦这个笑让盛星河心里那根刺变得更大了。
&esp;&esp;在这之前,盛星河一直以为闻亦是个看见有兴趣的人就想睡一下的人,毕竟闻亦给他的一直就是这种没节操又好色的印象。
&esp;&esp;可是通过刚才的对话,盛星河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。闻亦是个有分寸有原则的人,原来他也会在心里给人分类。
&esp;&esp;有刚才那个助理那种,因为身上有闻亦认可的能力而“不舍得睡的”。
&esp;&esp;也有自己、覃月、夏丹青这种“可以睡的”。
&esp;&esp;好像他们是什么廉价的一次性筷子,只是用来投放闻亦欲望的耗材,用完丢掉也不可惜。
&esp;&esp;因为是耗材,所以连名字都不用记。
&esp;&esp;在闻亦眼中,盛星河作为一个人的其他价值,都不如他作为“性对象”的价值大。
&esp;&esp;这个认知以尖锐的姿态攻击了盛星河的自尊心,他人格中的高傲部分让他此时完全笑不出来,甚至生出了反击的冲动。
&esp;&esp;果然,闻亦这种人,平时表现得再怎么随和,骨子里还是有他那个阶级的人特有的傲慢。
&esp;&esp;闻亦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他也无法想象盛星河能根据他随口的一句话就推理出这么多东西。
&esp;&esp;他站在灯下跟熟人说着话,眼角余光忍不住往盛星河那边看。
&esp;&esp;盛星河站得那么远还是很耀眼,他健康漂亮且智力超群,如果生在一个可以提供助力的家庭,那必然会大有作为。
&esp;&esp;可是在这样一个时代,单靠自身是很难很难完成阶级跨越的。能力和机遇缺一不可,甚至后者更加重要。
&esp;&esp;闻亦想,他如果再聪明一点,肯定能知道可以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。
&esp;&esp;他真的不知道吗?
&esp;&esp;闻亦远远地看着盛星河。
&esp;&esp;仲夏夜,蝉歌如潮。
&esp;&esp;闻亦看到小画家走到盛星河旁边,跟他说着什么。看夏丹青的脸,闻亦说不出名字但还能认出人,没想到他今天也来了,他跟盛星河很熟?两人聊什么呢?
&esp;&esp;闻亦远远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,收回视线应付熟人。
&esp;&esp;又聊了有十来分钟,闻亦终于脱身,转头朝盛星河那边看去。小画家已经离开了,只剩盛星河一个人坐在高凳上。
&esp;&esp;闻亦朝他走过去,看到他拿着杯子在喝什么。
&esp;&esp;走近了一看,卧槽……
&esp;&esp;粉红色的。
&esp;&esp;“盛星河!”
&esp;&esp;盛星河转头:“嗯?”
&esp;&esp;“谁让你喝这个酒的?”闻亦皱着眉,脸也沉了下去,他第一反应是这个场上的什么人盯上了盛星河,哄他喝的。
&esp;&esp;反了天了,敢动他的人。
&esp;&esp;结果盛星河一脸不解,回答:“你不是说我今天不用开车,让我喝吗?”
&esp;&esp;闻亦愣了下,问:“你自己开的?”
&esp;&esp;盛星河嗯了一声,看他表情不对就问:“怎么了?这个酒很贵吗?”他转头去看那瓶被自己喝了一大半的酒。
&esp;&esp;闻亦回神,摇头安抚盛星河,说:“不贵。”
&esp;&esp;现场供应的酒水很充足,种类繁多,随处可取,他怎么能想得到盛星河会专门开这一瓶。
&esp;&esp;“我们现在走。”闻亦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盛星河似乎有点热,解开了两粒扣子。
&esp;&esp;闻亦跟司机交代完,和盛星河往外走。走到门口树下,闻亦突然停下脚步,很严肃地交代:“你站这等我一下,千万别乱跑。”
&esp;&esp;盛星河以为他落下东西了,乖乖站在树下等他。
&esp;&esp;闻亦又掉头回去,把那瓶只剩一小半的酒倒在草地上,以免有人误喝。
&esp;&esp;然后又赶快出来找盛星河,出了大门,司机已经在门口停好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