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千岁。
吕云黛瞧着满地的头顶,曲膝准备下跪,却被四爷身边的苏培盛亲自搀扶:“吕四姑娘免礼。”
“臣女敬谢王爷隆恩。”
“哎呦,吕大人,王驾恰好路过此地,听闻衡臣大人在此,又听闻吕大人掌上明珠今日及笄礼,特不起自来,庆贺吕姑娘及笄。”
衡臣早年间曾是雍亲王的伴读哈哈珠子,原是托了张衡臣的福,雍亲王才会大驾光临。
吕观稼感激的看向跪在身侧的张衡臣。
“微臣惶恐,叩谢王爷恩典。”
张廷玉亦是受宠若惊,其实这些年,他与心机深沉的雍亲王渐行渐远,反而与贤明宽和的八爷走得更近些。
“哎呦这位就是吕家今日及笄的姑娘吧,这是王爷赐的及笄金簪。”苏培盛说话间,将那支象征权贵专用的内务府官造华簪插在暗六发髻上。
“臣女叩谢王爷赏赐。”吕云黛正准备下跪,却被苏培盛再次伸手搀扶,不准她下跪。
“王爷若不嫌弃寒舍简陋,请上座喝一杯薄酒。”
“嗯。”胤禛面上无甚表情,在众人簇拥下,雍容雅步坐在主桌主位。
吕五姑娘偷眼瞧见那金质玉相气宇轩昂的雍亲王殿下,忍不住脸颊绯红,世间怎会有如此谪仙姿容的美男子。
只恨爹娘早已将她许婚海宁陈家,只恨她家并非汉军旗,只是民籍,否则她也要入宫选秀女,定会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。
与龙章凤姿的雍亲王相比,她的未婚夫愈发泯然众人。
亏她瞎了眼,从前还觉得未婚夫陈邦宴是人中龙凤,可与真正的皇族龙子相比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一会轮到她挽发插簪,雍亲王定也会赐簪于她,吕五娘满心雀跃,一颗芳心突突直跳。
四爷被陈家有官职的子弟围在当中,吕观稼与张廷玉侍立在四爷两侧端茶递水,压根没资格落座。
吕家一众女眷与无功名的嫡系子弟更是只能挪到隔壁座,亦是只能站着侍奉亲王殿下。
随着苏培盛一声嘹亮的赐座,吕云黛扶着摇摇欲坠的身子,缓缓落座。
再忍忍,待五娘及笄礼结束,她就能回去歇息了。
此时吕五娘满心欢喜的站在花团锦簇的华台之上,忍不住偷眼看向那位尊贵的雍亲王。
却愕然发现雍亲王只低头浅酌,而他身后的太监也只是袖手垂眸,并没有任何赐簪的意思。
正在主持女儿及笄礼的姚氏面上的笑容僵了僵,察觉到雍亲王并无赐簪念头,她将准备好的簪子插在五娘发髻之上。
吕五娘年岁尚小,尚且收不住情绪,此时眸中含泪,垂首回到四娘身边落座。
看到四娘发髻上的簪子,五娘垂眸,压下嫉妒之色。
此时惊闻雍亲王即将下榻在吕家的南园内,五娘登时两眼发光。
此刻吕云黛看东西都有重影了,她难受的支腮强撑着。
也不知过去多久,她似乎瞧见四爷被人簇拥着朝她走来,吕云黛下意识站起身,朝着四爷张开双臂,好难受,想抱他。
倏地,她脑子里一阵摧枯拉朽的剧痛,潮水般的陌生记忆涌入脑海里。
呱呱坠地的女婴在温婉女子怀里好奇张望,清俊温煦的少年抱着她摘酸杏吃。
严肃板正的爹爹因她背错诗,而用两尺长的戒尺打她手心,她疼得哭着喊娘亲。
窒息的溺死感扼住她的喉咙,她看见姚氏狰狞的脸,姚氏身边还站着个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孩,是谁?
此时那少女取来一块石头,狠狠砸在她脑袋上,好疼
“六娘,继续砸,砸死她。你就能嫁与衡臣为妻。”姚氏催促道。
六娘?原来是张廷玉的发妻姚六娘。
原来她就是吕四娘,年幼时就穿到吕家,睁眼看
到的第一个人,是七岁的张廷玉。
她的祖父吕留良满眼笑意,将软乎乎的她抱给张廷玉:“衡臣呐,今日开始,四娘就是你的未婚妻了,你需好好保护她一辈子,可好?待四娘及笄,她就嫁给你,与你白头偕老,举案齐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