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选在了今天举办,一是周末便于宾客出行,二是提前两天过寿,寓意“将福气提前迎进门”,体现对长寿的祝福。
七十大寿,林家忠这位亲弟弟和林慧颜这位亲女儿若不到场祝寿,不知会被那对母女泼多少脏水到身上。
上上周打发走了林传耀后,林老二家就只有林翠丹在前几天又给林家忠打了一通电话。
电话里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,只问他们寿宴当天到底回不回老家,回几个。
回去贺寿的决定,是林慧颜做的。
林家忠自己接的电话,回复林翠丹说了他们三个都会回去。
不过夜,中午回,下午走。
十一点半,林慧颜把车开进酒店背后的专用停车场。
下车时犹豫了几秒,没将那装有一万块的红包拿出来,而是将整个包随身带上了。
周春萍见她今天拿了个大包,本就有些奇怪:“停车场很近,拐个弯儿就到大门口,包这些就放车上吧,这么大个,你拿着碍手碍脚的也不方便。”
她自己图方便,背了个有长链子的小号皮包挎着:“你另外装了个红包是不是?拿来,放我包里。”
林慧颜却道:“妈,不用,我自己拿着就行,没有什么方不方便。”
周春萍拗不过,作罢,绕过去挽她胳膊:“你给林老二包了多大的红包啊?这钱肯定是要进刘云芬钱袋子里的。明年,不对,后年,后年她也七十了,怕是得问你要双倍。”
女儿给他们买了房,又自己买了房,她是真不知道如今女儿手头上还剩多少存款。
不管多少,她都只希望女儿把钱都花到自己和喜欢的人身上,再给林老二家多花一分,她这心里啊都气闷得很。
刘云芬那个老不要脸的,关系到钱,没什么事是她开不了口的。
“后年的事后年再说。”林慧颜没应钱的问题。
毕竟她跟他们,不一定还有后年。
若今天相安无事,那就好说。若今天有人成心闹场,那就说不好了。
林传耀来借钱,她分文没借的这桩事,她是跟父母通了气的,但没说自己承诺了要出一万块的酒席钱。
因为这一万块既是酒席钱,也是她给林家光贺寿的礼金。
并且,从她应下愿意也出一万块钱那时起,就没想把这钱交到刘云芬手中。
连林传耀这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心如明镜,晓得钱只要一到刘云芬口袋里,只进不出,谁要想再问她掏出来,那是天方夜谭。
她不屑做他们的冤大头,更不屑做他们的好女儿,什么是该花的钱、能花的钱,她自有分寸。
林慧颜这个疯子!
三人走进号称平新镇最豪华的酒楼,一入大门就是长达数十步的阶梯,两旁是圆柱形的落地大花瓶,插着万年不枯的假树、万年不调的假花。
天花板上一盏盏庞大华丽的水晶吊灯,暖黄色的灯光照映着金箔壁纸,的确足够金碧辉煌。
今天办酒席的不止林家光,另有两场婚宴和生日宴。
“二……”
厅外的谢香第一个看到他们,习惯性地就要喊二姐,及时改了口,“慧颜姐、三叔、三婶,你们到了啊,这边。”
谢香迎了他们走至宾客签到处,坐那儿收礼金的是刘云芬。
穿着件圆领的姜黄色棉麻衫,身前背了个挺大的红棕色挎包,鼓鼓胀胀的,一看就没少收。
“妈,三叔他们到了。”谢香倒是一脸热情,从事服务行业久了,面子功夫最会做。
刘云芬不咸不淡地看他们一眼:“当客人就是好,想来多晚来多晚。”
吃中午的酒席,通常在这个时间段来的宾客是最多的。
陆续有乡里乡亲上楼来,刘云芬挂脸也只挂了那两三秒,转头就对别的宾客笑脸相迎:“快进去坐吧,进去坐,饮料茶水小吃桌上都有,传耀、翠丹他们也都在里面招呼呢。”
周春萍懒得计较,掏了红包当她面放桌上,什么话都没说就拉着林家忠往宴会厅走了,也不想看女儿给了多大的红包,看了心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