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进储物戒中,喻珏单手一撑,翻身下床。
喻珏四下打量了一番,房间内部的布置简单,不像是客栈,倒像是普通人家招待客人时专用的屋子。
屋子中央的四脚圆桌上摆着一些与屋子格格不入的物什,喻珏走近去看,是自己在秘境中那道裂缝前丢进去的所有东西,现在被整整齐齐摆在这桌子上。
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搜集的,也不知道花费了对方多少时间去搜集,它们就这样一个个干净地静静躺在桌上,彰显着那人隐晦的温柔。
不知怎的,喻珏突然很想见到温渺。
来不及去查看那些灵器是否有探测到什么讯息,喻珏往门口快走几步,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推开了房门,又顿住。
“那时候在秘境里我们那么针锋相对,没想到现在还能坐在一起聊天。”
“……针锋相对?”
“我那时可是铁了心和你势不两立的,难道你就没发现只要你一出现我马上就离开了吗?那时候在路上随便拽一个人都知道我跟你不对付,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吗?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吧,至于回想这么久吗?你这样显得我那时候有点太自作多情了……”
……
伴随着涌入耳畔的人声的是轻飘飘从门上落下的一张符纸,符纸落地瞬间就已燃尽,留下的一小堆余灰也在风中被轻飘飘吹散。
喻珏微微低头看向脚边的视线一怔,即使是短短一瞬也足够叫他分辨出这是一张匿音符,难怪在睡梦中他觉得那么安静。
人声是从楼下传来的,喻珏下意识走了几步到栏杆前,向下看去正好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,那眸子的主人注意到他,对他浅浅一笑,于是瞬间心跳声震耳欲聋。
噗通、噗通。
即使汹涌滚烫的血液似乎从心脏直冲大脑,让人一时眩晕,喻珏的视线也丝毫不曾退避,直直地回望过去,也笑了。
喻珏一身红衣站在栏边,像一朵舒展到极致的馥郁花朵,过于艳丽到了糜艳的地步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温渺目光的转移也被身侧交谈的人注意到,那人微微侧身准备回头看看,喻珏余光注意到这一幕忍不住笑意微敛,他记得那是温渺的朋友,好像是叫……
郭妗琳?
方才出来得急忘了戴面纱,他还是不习惯在其余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容……还是待会儿准备好再出来吧。
喻珏打定主意,最后望了眼温渺,笑了笑,转身回到屋子里去了,郭妗琳回头时只看见一片红色的衣角,于是她又重新转头看向温渺,眼神意味深长:“你朋友好像醒了?”
“嗯。”温渺收回视线,端起桌上的灵酒轻抿了一口,只当看不见她的眼神。
“我可记得你不是去闭关了吗,这位喻道友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?”郭妗琳身子往温渺那边倾了倾,调侃地盯着她。
“那时闭关多年修为不得寸进,我便去凡界尝试打磨心境,机缘巧合就和喻珏认识了。”温渺放下酒盏,夹了一筷果木烟熏的赤炎兽腿肉到郭妗琳的碗中,神色淡淡反问道:“怎么突然好奇上这个了?”
郭妗琳笑吟吟夹起碗中香气扑鼻的肉片吃下,道:“比起聊那些旧事,我现在对这件事更感兴趣呢,可是许久没见你对人这么上心了呢。”
温渺短暂沉默一瞬,才道:“……有吗?你和梓晟都是我的朋友,我对你们的事也很上心。”
“那可不一样。”
郭妗琳毫不犹豫反驳,酒盏靠近唇边一饮而尽方才继续说:“换做是我和兄长任何一人在外昏迷了,你会像昨日一般将我们抱到床榻上吗?”
几乎不用太复杂的思考,温渺就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。
她不会。
或许也会担心他们的安全,也会
觉得躺在床榻上会好些,但无论是灵力也好术法也好,总之绝不会采用这种接触的方式。
于是温渺再次沉默了,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