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争争眯眼,笑得更和善了。
是个有力气的,不能放过。
河里,刚抓着鱼爬出来的龟鸣见到白争争的笑脸,一哆嗦,扔下鱼就掉头溜进河里。
也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被区区一点银币给骗了,现在每天除了下河就是帮他们搬东西,比他在海上干活儿的时候还要累。
现在想走,兽人们就笑嘻嘻地看着他,看得他龟壳里发凉。
这来的一群兽人里,大部分是食草部落的。
这是个杂居的部落,有象族、鸟族、鹿族、牛族等等。
瞧瞧那手臂上劳作出来的肌肉,一看就有一把子力气。
空地上兽人们分作几群,有夯土的,有刨木头的,有挖坑的,和泥巴的……
连幼崽都蹲在泥坑边,踩着泥帮忙。
没一个空闲。
那十几个兽人明明是下来看热闹的,等抡了一会儿锤子,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他们被抓来干活儿了。
鹿兽人悄悄往象兽人身边挪了挪,示意他们来的目的。
象兽人瞄了一眼白争争。
“你自己问。”
鹿兽人:“我问就我问!”
他抡锤子的动作慢了些,察觉到一缕视线,转过去,却见刚刚给了他们锤子的兽人真友善地看来。
“是锤子不顺手吗?”
鹿兽人立马道:“顺手。”
年点点头:“哦,那咱们加快速度,争取今天晚上把土夯好。”
鹿兽人迷迷瞪瞪:“哦,好,好。”
又快速抡了几锤子,后知后觉,不是,他刚刚是要干什么来着?!
旁边脑袋上顶着红毛的鸟兽人见一个两个不顶用,最后忍不住自己开口问道:“王的伴侣,我们是要建房子吗?”
白争争愣了一下,才知道是叫他。
他手上不停,回道:“叫我争争就好。是建房子,吵到你们了吗?”
他知道这群兽人在山那边挖紫皮根。
“没有,我们就是来看看。”
“你跟王过不下去了?”
白争争惊愕,斧子一重,深深嵌入木头中。
他使劲儿拔了拔,居然没出来。
他不好意思地对鸟兽人笑笑。
可鸟兽人却觉得那笑容是警告,瑟缩着,往象兽人身后躲了躲。
白争争一脚踩在木头上,绷着脸,一边拔斧头一边道:“怎么会,过得下去。”
那话就跟咬牙切齿说的似的。
几个兽人连连使眼色。
看看,就是!
白争争一听就知道王国里不知道怎么传他跟烬的谣言呢,多半到了已经带娃独居的地步了。
他也不解释,他每天从西边进城堡,没经过王国另一边,兽人们没看到,胡乱猜测也正常。
鸟兽人怕林猫恼了,闷头吭哧吭哧干活儿。
南部。
与环洲隔了千里远的地方,一片汪洋承托着一座大岛。
岛上树木森森,藤条如蛇,自树上垂下,挂满了苔藓。岛屿的最南端,高高的石墙围筑,遮挡外面窥探的视线。
围墙之内,茂密的林地被铲出一片空地,兽人们萎靡,如行尸走肉围在炉旁,浇筑着银币。
而在几十公里外,丛林遮蔽的山中,一条矿洞蜿蜒入地。
洞中只点了几盏油灯,兽人们像工蚁一样在里面来来往往,一趟又一趟地搬运东西。
白发兽人混在其中,背脊佝偻,绸缎般的长发早已经被剪断,沾了泥巴尘土,变得灰扑扑的。
洞口内,有人鱼盯着他们。
那些人鱼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疤痕,有的甚至少了耳朵,没了眼睛。一脸凶戾相,在一旁虎视眈眈。
眼前兽人稍慢了些,人鱼便一棍子打来,早已经累到极限的兽人子喉咙发出一声气音,倒地不起。
旁边的人鱼皱眉:“打死了。”
黑色人鱼恶笑道:“死了就死了,奴隶兽人多的不是。”
“你去抓?”
“不是有兽人抓,瞎操心个什么!”
“吃饭了!”洞口一声呼喊,打断了两个人鱼兽人的针锋相对。
来的人鱼抬着筐子,里面是死了不知多久的海货。
他们随便往地上一倒,兽人们听到指令,顿时扑过去,抓着就往嘴里塞。
人鱼只给他们吃这些。
海货已经臭了,抓着滑溜溜的,一股恶臭。
兽人们不得不吃。
不吃干不动活儿,干不动就挨打,打多了就只有死的份儿。就像刚刚那个兽人一样。
兽人们黑漆漆的手抱着没处理过的鱼,露出犬牙就啃。
白发兽人眼疾手快抓了几条,蹲到兽人们后头的阴影里去。
这矿里的兽人上千,不止这一个挖掘地点,沿山还有几个。
兽人之间不相通,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