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上次偷偷去张家看热闹,陆珈就已经见识过他的功夫,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这一次他显露出来的身手,却似乎比上一次还要精湛。
“这院子是三进,购置了五六年的样子,户主正是魏氏,昨天夜里我已经来过一次,此地一看就是常有人住,但是你在魏氏屋里所看到的那些值钱的字画古董却是一件都没有。”
沈轻舟说着话的功夫,已经轻车熟路地带着陆珈溜着墙根往里走了。
陆珈回应道:“那是自然,既然是值钱的物事,自然会随身放着。不过,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?”
沈轻舟停在二门墙角下:“何渠他们在盯着这里的时候,发现有两车银丝炭运进了这宅子。
“随后没多久,蒋家又有两个婆子穿过胡同到了这儿。
“我不确定这宅子是干什么用的,但是来看看总是不亏。”
“银丝炭?”
魏氏虽然说有了依靠,家底也厚实了,可她哪里动辄烧得起这么多的银丝炭?
再说了,他们三房总共就她一个人,她为何会有两车炭要送到这隔着胡同的小宅子里?
当然是有猫腻了!
但是魏氏的住处明明已经另开了个门通向外界,而他们三房早就隔离门户,也不存在被长房二房突然闯进来撞破,奸夫暗中走动起来也很容易,她为何还要另外搞个宅子私通?
陆珈寻思的这当口,沈轻舟又挟住了她的腰,十分熟练地带着她翻过墙了。
为什么帮我?
宅子里只有个守夜的婆子。
或许另外还有下人,但是这样的寒夜里,主人不在,又没有过于值钱的物事,自然也不会傻傻站在外头了。
以沈轻舟的功夫,在这样的小宅院里出入更是不在话下。
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后院,终于有了一些动静,正院屋里没点灯,但是两侧的耳房里却有些说话声,看来下人们都在此处。
他们二人避开灯火,从暗处翻窗入内,——眼前是间普通的卧房,也有锦帐绣被,糊窗的窗纱和低垂的帘幔皆是不俗之物,就连家私也是讲究的。
但除此之外,正如沈轻舟所说,屋里没有什么太多值钱的东西。可是墙壁上挂的两幅字画,和窗下一盆翠竹,仍然看得出来与魏氏的房间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陆珈直奔床铺,仔细看着锦帐和被褥枕头的用料,重重点头:“和魏氏卧房里的东西是一样的!”
紧接着她又转到一侧的衣橱跟前,柜子里放着一些许衣物,多是女人的,但却也有一个扇套,分明就是男人之物。
沈轻舟举起一颗夜明珠,凑过来让她细看。
“这扇套看得出来端倪吗?”
陆珈凝眉:“很寻常。”
事实上这些贴身之物,她也认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严老贼的,自己跟他隔着几辈呢,哪里分辨得了这些?
她把东西塞给了沈轻舟,又查看起了四处。
可是连博古架上的几个摆件都看了,也没什么收获。
陆珈停在窗户下凝思,这时旁边点着灯的耳房里传来了高声的吆喝,似乎是有婆子在招呼人去厨房里弄些热汤。
听到这儿她看向沈轻舟:“天也怪冷的,别费功夫了,一不做二不休,咱们去抓个人过来问问!”
沈轻舟道:“好主意。”
然后他轻轻击了两下掌。
这时头顶的房梁上就如燕子一般飞下来两个人,连招呼都不用打,就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,朝着点灯的那间屋子去了!
陆珈目瞪口呆,她一个文官的女儿,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?
想到这里,早前存在于心中的疑惑又浮了上来:“你为什么要一路这么帮我?”
沈轻舟把夜明珠塞回荷包里,黑暗里看了她一眼:“因为咱们有婚约。”
“那在咱们立下婚约之前呢?”
“之前,是因为你是我的故人。”
故人?!
这是哪门子的说法?
陆珈一下听愣了,什么时候他们俩成了故交?
这时候窗户又开了,先前掠出去的“燕子”,已经挟了个人回来,等后方的人进来之后,二人配合默契的关上窗户,同时把带来的人往地上一掼,随后又轻飘飘的回到了梁上。
陆珈已不知该如何诉说心中的惊叹,另一边沈轻舟一手抓住她手腕,一手提溜起了地上的人,说了声“出去”之后,立刻带着她从刚才进来时的那扇窗户走了出去。
胡同里依旧寂静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