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步月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,多数时候都和其他同学一样喊他shu。
和舒枕山亲近的中国朋友会管他叫“枕哥”或者“阿枕”,但冉步月和他不算熟,距离他的朋友圈子也很遥远,因此从未这样称呼过他。
只有被逼到近乎崩溃的极限,冉步月才会喊他“舒枕山”,闷着哭腔,颤抖地求他停下。然而效果总是适得其反。
后来冉步月发现,不论喊不喊他的名字,中文名还是英文名,不论要他停下还是要他慢点,舒枕山都不会听,让冉步月倍受折磨。
舒枕山的名字起得古拙雅致,举手投足间也相当绅士温润,但冉步月知道他骨子流着狠戾的血。
早慧,记仇,心狠手黑,为达目的能豁出一切,懂得争抢也懂得放弃,运筹帷幄地操控局势,是天生的商业领袖,能做成大事。
——也是冉步月最不喜欢的那一类人。
冉步月最后一次念他的全名,是对他说:“舒枕山,我们到此为止吧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舒枕山就坐在他床上,隆起的肌肉上全是新鲜的齿印和抓痕,唇上沾着血,眼底通红得吓人。
像刚打完一场狠架。
话音落下,冉步月眼睁睁看着舒枕山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,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疯失控。
冉步月甚至以为舒枕山会扑上来掐死自己,但最终他只是沉默地摔门而去,连上衣都没有带走。
舒枕山,我们到此为止吧。
这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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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小喆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,指着杂志惊讶道:“天呐,舒大佬和你是校友呢,还是同一个学系,只不过比你早毕业几年。他肯定是那种校园风云人物吧!”
没有回答。
田小喆锲而不舍地凑过来:“哎,老大,你们认识吗?”
“哦,他啊。”冉步月漠不关心地移开目光,“略有耳闻。”
最近距离
总裁办公室里一片狼藉,桌子和沙发上扔满了文件,两块移动白板被写得密密麻麻。
男人独自端坐桌边,肩背挺拔,面前的屏幕不知道已经亮了多久。
笃笃,响起敲门声。
“进。”男人出声。
patti打起精神摆出专业姿态,踩着舒适的平底鞋推开门,把一沓资料放到男人手边,让本来就堆满纸页的桌面更满了。
“舒总,这些是研究部最新的调研报告,重点回答了投资人上次提出的一些问题。”
舒枕山推开手中的事,头也不抬地把报告拉过来看。
快速翻看后,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几页上,脸上越来越没表情。
patti一看他这样,心里就道了句“完了”,看来还是不满意。
看着老板平整挺括的衬衫、一丝不乱的发型、和那因为忙碌反而愈发清俊的下颌线条,patti内心第无数次地涌现出敬佩和震撼。
这是他们老板连轴转的第五天,日程表满得塞不进去一只蚊子,patti估计他每天平均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。
舒枕山不久前提出了一个产业拓展计划,遭到了董事会和持股人的坚决反对。
集团做商业地产起家,后来拓展到娱乐和金融行业,舒枕山在任的几年里,逆市而行,在一片萧条中将这些板块发展得很好,堪称奇迹。
对于未来的发展策略,大部分高层的主张都是稳扎稳打、持续深耕,拓宽国际影响力,然而舒枕山在这个节骨眼上,突然提出要投资研发机器人。
做什么?机器人?他当自己在拍科幻电影儿呢?当时某个高层拍案而起,怀疑自己耳朵瞎了。
更何况舒枕山一开口就是成亿的规模,也不怪会遭到这么多反对,正常人都会觉得风险太大。
所以舒枕山这些天都在试图说服投资人,报告和计划书前后做了大几百页,每一页内容舒枕山都烂熟于心——
只用了不到五天,投资者那边的态度就有了转向的迹象。
patti毫不怀疑,这些人很快就会被舒枕山说服,然后心甘情愿、热血沸腾地砸钱进来。
舒枕山似乎有种能轻松忽悠人的超能力,你不知不觉就会跟着他的思路走,然后心服口服地追随他。
更牛逼的是,他不仅擅于画饼,还有能力真的把饼烤得金黄油亮、十里飘香,热乎乎地揣进你钱兜里。
所以被他忽悠也是人之常情。
不过patti隐约能感觉到怪异,这次业务扩展和以往不太一样——舒总太上心了。
即使它只是一个尚未成型的小胚胎,舒枕山也甘愿不计回报地付出,越熬夜越精神,越工作越起劲儿。
patti和二助要轮班倒才不至于猝死,而舒枕山在这种炼狱般的工作强度下居然还能保持形象,还能让patti在行尸走肉的打工间隙抽出宝贵的001秒赞叹一句老板长得真挺养眼,没人知道这位神人究竟是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