劳伦手微颤一下,抓住对方伸出的手,被带动沿着走廊寻找包厢。
“就这吧。”
戴迪亚打开一个包厢门,他与劳伦面对面坐在座椅上,车窗划过景致,汽笛声隐隐传入耳畔。
“姐姐,我很想你。”
“迪亚……”劳伦哑声轻唤。
“姐姐,你想妈妈了吗?”迪亚抬眸看向劳伦,亮黑的眼眸交织着复杂的情感。
劳伦垂眸,手指放在桌上交措,荡下的发丝将表情隐没在阴影下。
“或许……你可以回一趟英国,回来看看她,看看我们……”
“迪亚。”劳伦启唇长吸一口气,好像要用尽一身力气才敢回复他的话语。
“我不会……再回到,有那个男人在的国家,有那些回忆的城市了……”
“姐姐……”迪亚身子前倾手附在劳伦交措的双手上。
她在颤抖。
劳伦嘴角挂上淡淡的笑,视线从手上回到面前人的脸庞,微红的眼眶伴着发颤的语气。
“梦要醒了,迪亚。”
“弟弟……”
雾气掀起,劳伦的身子一点点似火焰燃过后的灰烬,一点点飘散,一点点在包厢内消失。
“迪亚。”
“这件衣服,真的很适合你。”
劳伦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。
车厢再次被拉开,一位黑色头发的青年穿着与戴迪亚一样的霍格沃兹校服,绿色的领带在阳光照耀下充满生机。
“你好,请问这里有人吗?”
青年灰色的眸子在对上男孩时闪过一丝惊讶,转而又弯起带上笑。
“迪亚。”
“进来坐啊。”迪亚热情招呼青年进来。
青年坐到原本劳伦的位置。
迪亚看向对面的人,扬起笑容。
“好久不见,雷尔。”
劳伦手按在心脏处,眼睛猛地睁开,泪水顷刻从眼眶流出,心脏处揪着痛,劳伦闭上眼睛,眉头皱起。
黑暗弥漫在卧室,寂静飘荡在街区,劳伦一个人,无声地蜷缩在床上,无助与压抑萦绕胸口,消散不下。
卫生间灯亮起,水流声响起片刻,拖鞋走过地板,厨房瓷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,咕嘟咕嘟的喝水声。
厨房亮起的灯光映射到客厅的余光是吵醒西里斯的最后一击。
“九月了啊……”
劳伦红肿着眼,抬头看着墙壁日历上的小人自说自话划掉八月上的末字,欢快地跳到九月那一框,给自己画上一个帐篷,驻扎。
劳伦放下水杯坐到餐桌上,双手撑着脑袋,闭上眼睛,静默了许久……
再次抬起头,劳伦看着被这边动静弄醒的大黑狗,它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,呆站在原地看着她。
借着厨房微弱的光,西里斯可以依稀辨别出劳伦的状态,她将脸从原本埋着的样子抬起,面无表情地看着西里斯……
脸上没有一丝情绪,额头发丝因汗水黏在脸颊两侧。
‘啪嗒’
劳伦关上厨房灯,经过黑狗时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,随后踏着无力的步伐上了楼。
劳伦打开许久未动的魔药柜子,手往柜子内部探去,瓶瓶罐罐碰撞几下发出声音,劳伦终于拿出一瓶魔药瓶,泛黄标签上模糊写着:生死水。
劳伦爬到床上,在月光柔和的自然光线下仰头抿了一小口——
‘哔哔哔——’
一只手勾向床头柜上的闹铃,用力的拍击并没有停下要命的‘死亡催促’,干脆地整个拿起闹钟往对面墙壁一扔。
小鱼上楼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狗叫声紧随其后。
劳伦揉揉眼睛,使劲撑起身子,整个人还处于恍惚间,揉揉颈脖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睁开眼睛,终于打算下床。
“哦!”
“抱歉!”
劳伦一惊,还好自己没有伸出脚,自己床边趴着一个和她一样刚被闹钟吵醒还在迷糊状态的家伙。
西里斯迷迷糊糊听见什么,伸个懒腰,睁开眼睛时劳伦正好蹲在自己身旁笑着看他。
“早啊,大壮。”劳伦轻轻拍了怕西里斯迷糊的脑袋。
阳光洒在西里斯的身上,暖烘烘的感觉让他懒洋洋的早晨十分舒适,尾巴随意甩了几下,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。
自己继续舒舒服服趴着,眼睛睁开看着劳伦拿起魔杖修复那个可怜的闹钟,被子在空中将自己整叠好,一切都那么安逸。
直到劳伦打开衣柜拿出衣装扔到床上,西里斯还在舒适地享受清晨阳光。
嗯——还是前几天穿的那件蓝色碎花裙更衬她的气质。
‘ ≈! ’
劳伦停下手上的动作,放下抬起的手臂与睡裙,一脸疑惑地看向发声处。
刚跑上卧室的小鱼被一个一溜烟跑没的黑影撞个正着,刚发出一声叽里咕噜的狗叫。